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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章鎖文 (2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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們,這是被困住了?”花棘一臉無奈。

塵囂走向那塊墓碑,蹲下觀察摸索。紅花棘跟在他身後,依舊背對著他,做好掩護。探查了一圈,塵囂一無所獲。天空突然閃了幾下,塵囂警惕地起身,來到花棘身側。

零零碎碎的畫面和聲響漸漸融合到一起,整個天空仿佛一塊幕布,放映起一場老電影。畫面中月蜃從海裏走出,上了還有結界的黃金沙漠,海灘上散布著亂石和雜草,一條還算清澈的河水從沙漠中央的綠洲流淌而來,並入大海。

海市蜃樓

上岸後的月蜃看著眼前的景象,面露寂寥。她沿著流鉆河往黃金國走去,進了城,四下看著,眼裏滿是悲傷。看向一間藥鋪的月蜃突然一抖,停住腳步,眼裏的悲傷悄然逝去,突然亮了起來。她閃身躲到藥鋪一側,偷偷看著被人推出的清秀男子。

紅花棘驚訝地微微張嘴,偷瞄了一眼塵囂,又看向那個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人,咽了咽口水。

怎麽覺著,這情景,似曾相識?

“將軍?”月蜃輕聲念著,聲音裏帶著不確定,眉頭微蹙,盯著那身影看了許久,最後松開了眉頭,眼裏是濃重的失望。“不是將軍。就差,那麽一點。”

她走到街道上,悄悄跟了上去,就快到那人的家門時,閃身先到了門口,衣衫襤褸地躺到門側。

“這……公子我去打發走。”

“阿順等等。”一身素衣的男子叫住推輪椅的仆人,自己推著輪子向前。

仆人見狀,忙上前扶住輪椅後背,推著他來到女子身旁。

“姑娘。”他伸出手,笑容可掬,聲音溫柔似水。

月蜃擡起頭,看向他的眼睛還是不自覺地亮了。她伸出手,搭了上去,借力坐起身,直勾勾地盯著他。

那張滿是汙垢的臉竟是美得驚世駭俗,男子不禁楞了一下。“姑娘,你先起來。”他又用力拉了拉。

月蜃一臉吃力地站起身,低頭看著他。

“姑娘怎地獨自在此?可是有什麽難處?”

月蜃沒有回話,只是看著他。

“你家在哪兒?我派人送你回去,若是有什麽難處,我也能幫上一二。”他耐心地再次問到。

月蜃只是搖了搖頭。

“你,沒有地方可以回嗎?”

月蜃點點頭。

“你既無處可去,便留在這兒吧!你叫什麽名字?”

“辰月蜃。”

“哪幾個字?”

“星辰的辰,月亮的月,海市蜃樓的蜃。”

“這名字真好聽,誰取的?”

“一個,很重要的人。”

“那你為何獨自在此,還這般狼狽?”

“我把他弄丟了。”

“不去尋他?”

“尋了許久,流落至此,實在疲了,公子能否收留我?”

“我方才已經說了,你若是無處可去,便留在這兒。”

“多謝公子!”

“那便跟我回去吧!”

“是。”

“公子!”一旁的仆人提醒到,一臉的無奈。那畢竟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啊!

“無妨。阿順,你去浴房讓人準備熱水。”

“是……”阿順無奈地嘆了口氣,瞥了一眼那個平平無奇的女人,不情不願地往浴房去了。

月蜃自覺地接手阿順的工作,推著他往客廳去了。

“看你的樣子甚是疲累,我自己來就好。”他將手伸向輪子。

“公子,這點事我還是能做的。”她繼續推動輪椅,男子也不再拒絕。

接下來的日子裏,月蜃每天待在他身側,貼心照料天生身患殘疾的男子。而那男人的眼睛,從一開始便不是將她看成普通人。

三年後,男子唯一的血親病危。

“雨兒,為父對不住你,不能替你母親,多照顧你幾年。”病弱的臉上滿是遺憾和無奈,勉強笑著。

“父親說的是什麽話,會好起來的。”男人握住他父親的手。

“你不願拖累別人,為父明白,但月蜃,是真心待你,為何不娶了她?”

“她好好一個姑娘,該是配一個良人,若是跟了我,豈不是毀了?”

“哎。”床上憔悴的中年男人嘆氣。“只要你心裏自在,怎樣都隨你。”

男人微笑。

幾日後,男人的父親去世。一身喪服的男人執意要起身,仆人和月蜃只得扶著他站了起來。他跪在祭廳,苦苦撐了一下午。

入夜,外面下起大雨。

“公子,起來吃些東西吧!”月蜃走進祭廳,蹲到他身旁。

“我不餓。月蜃,你去歇著吧,阿順在呢!”男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。

月蜃語塞,只得跪到他身旁。男子楞住,扭頭看著她。

就這樣過了一宿,雨也停了。

“月蜃,扶我起來。”

月蜃起身,將他扶坐到輪椅上。“公子可餓了?”

“餓了,你陪我一起吃吧!”

“好。”

兩人進了男子的臥室,阿順叫人端來飯菜,兩人默默地吃完了一頓飯。

“月蜃,跪了一宿,去睡會兒吧!”男子微笑。

“我帶公子出去走走可好?”月蜃微笑。

男子楞了一下,笑著點頭。

月蜃推著他進了一個小森林,停在一泊漂亮的湖水邊。雨後的森林裏有泥土的芳香,空氣也十分清新。

“你可知道這湖的名字?”男子問到。

“知道,問心湖。”

“你覺得這名字如何?”

“好聽。”

“那你,可知道我的名字?”男子盯著湖水。

月蜃楞了一下。“知道。”

“叫什麽?”

月蜃頓了頓,眼有波光。“聽雨。”

“以後便這般喚我吧!”

月蜃微微張開嘴唇。“是。”

“蜃兒。”他輕喚。

月蜃僵住,眼睛快速地眨了幾下。“公子有何吩咐?”

“我為你尋個好人家如何?”

月蜃定住。“公子要趕我走?”

男子輕笑。“並非,只是看你年紀也差不多了,是該出嫁了,總不能跟著我這個藥罐子一輩子吧!”

月蜃走到一側蹲下,仰頭看著他,男子迎上她的視線,眼神有些恍惚。

“就讓我待在公子身邊吧!”她的眼神很誠懇。

男子沈默。一陣風吹來,吹飛了他腿上蓋著的薄毯。月蜃走過去撿了起來,手指吸走上面的露水,走到他面前,跪下身重新蓋了上去。

“公……”她剛擡頭便被遮去了視線。

男子的臉靠得很近,盯著她的左眼看了許久後才撤回身。“蜃兒,你眼裏的字,是那個重要的人留下的嗎?”

月蜃楞住,低下頭,沒有回答。

“蜃兒看我的時候,眼裏總有幾分悲傷。你留在我身邊,可是因為我同那人,有什麽相像的地方?”

月蜃擡起頭,看著那張和辰逍近乎一模一樣的臉,依舊沒有說話。

“你既不願離去,我便也不再多問。不求你忘了那個重要的人,只求你,伴我左右時,知我是聽雨。”他溫柔一笑,眼波如流。

月蜃眨了眨眼,點頭。她起身,走到他身側,一同看著平靜的湖水,眼裏是數不盡的落寞。

之後的日子一塵不變,月蜃始終伴隨左右,只是,從未喚過他的名字。

白發蒼蒼的男子倚身床頭,看著始終坐在床邊的月蜃,眼神溫柔無比。“蜃兒,大家都說你老了,可為何,我見你還是原來的模樣?”

“許是公子年紀大了,眼花了。”月蜃微笑。

他微微一笑,牽動了臉上的皺紋。聽雨緩緩擡起手,溫柔地撫了撫月蜃的臉頰。“不知為何,只要不見你,總也記不清你的模樣。”

“月蜃不是日日都在公子身邊嘛!不用記得。”

他放下手,握住月蜃的手,閉上眼睛。“蜃兒,我走了,你又要去尋他了吧?”

月蜃沈默片刻,“嗯”了一聲。

“尋到何時?”

“尋到為止。”

“答應我,無論尋不尋得到,都不要再,孤身一人了。”他睜開眼,看著那張虛幻的臉,眼裏最後亮起一道光,那光往深處而去,漸漸消失。他閉上了眼睛,嘴角帶著一絲苦笑,握著月蜃的手松了。

月蜃久久地坐在那兒,看著那張蒼老了卻依舊熟悉的臉,眼眶泛起絲絲血紅,滿是不舍,只是那不舍,卻不是對的眼前那人。

涼薄的嘴唇微張,聲音很低,有些顫抖:“將軍,白發蒼蒼時,也是這般模樣嗎?月蜃,好想親眼看到。”

許久後,她終是起了身,抱起男子往黃金國西側去了。她將男子放入巖下準備好的棺木裏,低頭看了很久才蓋上棺蓋,封了地面。她立身巖石前,水流樹起一塊墓碑。她猶豫了許久,卻沒有往上面刻字,轉身往大海的方向去了,寂寥的背影無不淒涼。

你最後的請求,我終是做不到。

月蜃躍入海中……

畫面再次破碎,繼而漸漸消失,天空恢覆清明,亮得灼眼的星辰閃爍不定。

紅花棘全身的細胞都凍結了,僵硬地偷瞟著滿身冷氣的塵囂,大氣也不敢出。

糟了糟了,大事不妙啊!兄長本就對自己的長相有所疑慮,覺得嫂子是因為他的樣貌同誰相似才一直窮追不舍,耿耿於懷。好不容易把“人間地獄”老板娘的話聽進去,這下不是又掀開他的舊傷疤嘛!

“將軍!”月蜃的聲音再次響起。

紅花棘全身一抖,心裏拔涼拔涼的,看向天空,生怕再來一遍。

“將軍!”藍色的身影從遠處快速靠近,一眨眼便到了兩人面前。

月蜃滿臉笑容地仰頭看著塵囂,塵囂面色沈沈,冷漠地看了她一眼,沒有回話,往一側走去,低頭盯著探測器。

“將軍,這是怎麽了?”月蜃疑惑地看向紅花棘。

“嫂子,你,是不是剛醒?”紅花棘大膽地猜測了方才景象出現的原因。

“嗯。一醒就往你這裏來了。”月蜃一臉木然。

“嫂子,你剛才做夢了嗎?”紅花棘尷尬一笑。

月蜃呆了一下。“不記得了。怎麽了?”

紅花棘又尬笑了幾聲。“沒事兒沒事兒。不過,你這樣,沒事嗎?”紅花棘朝著她一身平時的打扮比劃著手腳。

“無事。”月蜃微笑。

“那就好,我們跟上去吧!”紅花棘說完擰巴著五官拔腿跑了。

月蜃蹙眉,努力地回想了一下,未果。她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巖石,心裏一陣海嘯。

莫不是睡著的時候無意識的想了以前的事,扭了這裏的空間?

她看向花棘,讀了火紅元體方才的經歷,瞬間石化。月蜃將視線移向走遠的塵囂,惴惴不安地跟了上去。

第九次海洋大戰

一個身影急速閃過海域上空,落在一座灰黑夾黃白的島嶼南側。他仰頭看了一眼遠處高高聳立的火山口,入眼皆是荒涼。他閃身往東移動了幾裏,進入一個被包裹嚴實的洞口,在一片漆黑中行了許久,很快適應了黑暗的橙色眼眸裏看不出情緒,但很快被一個巨大的洞口占領。

洞口四周的土地偏黃黑,夾著大小不一的亂石,長有稀松的雜草,像是無人打理的模樣。四周沒有設置任何關卡和防護系統,洞口大開,一副“有種你來啊”的傲慢架勢。往下便是無底的深淵,而深淵的底部就是魔族居住的“天宮城”。

說來諷刺,坐落在無邊深淵裏的城池,偏偏取了這麽一個名字。魔族敬仰先人,不敢造次忤逆,竟也就一直這麽用下來了。

男人抵達洞口,毫不猶豫地躍下,下落的過程中脫下了外面的防護服,後頸兩個氣鰓露了出來。快要落到底部時他猛蹬了幾下凝氣,緩沖落地,往深處走去,輕車熟路地抵達了那片漆黑得過純的空間。兩個身影從純黑中踏出,一身黑色軍裝,右手握拳抵左胸,四十五度鞠躬。“統帥!”

“嗯。”他應了一聲,踏入黑暗,消失了。兩人跟了進去。

踏出防衛所的大門,橙色的眼眸裏略有一絲懷念和感觸,稍縱即逝。這是郊區,除了駐紮的邊境部隊,了無人煙。圍著入口建的弧狀城墻高高聳立,墻頂整齊列著一排過百的炮臺,錯落站崗的士兵身板筆直,面無表情,後方還有巡視的隊伍。十個監控瞭望臺建在城墻上方,灰白的墻壁冷峻肅穆。

城墻兩側連著兵營,內側是訓練營和辦公樓,訓練時的喝聲和動靜響成一片,隔音訓練室裏的槍擊聲和打鬥聲被完全隔絕。整個邊防處一片森嚴,氣氛緊張,仿佛大戰在即。他看了一眼從右側黑暗處走出的士兵,微微瞇了瞇眼。

這就是師父說的新空間。

“統帥!”身後跟來的士兵提醒到。

他回神,往城墻大門走去。森冷的大門隨即打開,他走了進去,進了右側的辦公樓群,往最中間的高樓而去。走到標有“大帥”二字的辦公室,他停下腳步,全身掃描後進入。靠窗而立的背影高大挺拔,說不出的硬氣。他轉過身,對著進來的人微微牽了牽嘴角,很快恢覆了一臉的肅穆。爬了不少皺紋的臉上有很重的殺伐氣,不見底的眼眸裏看不出什麽情緒,黑色軍帽壓著的短發已有斑白。

他走到大帥身側,右拳抵胸,四十五度鞠躬,起身後瞟了一眼窗口對著的室外訓練營,視線落回對方身上。

“你派人送回來的軍報我看過了,一切準備妥當,女皇已經下令動手,今晚開始行動,繁島由你指揮。女皇單獨召你,你乘炎龍過去,了了速回,準備今晚的行動。”

“是!”他再次行禮,轉身離開。

大帥轉向窗外,一雙水潭般的眼睛略有波瀾。

終於,到了這一刻!

他走進訓練營,往科研部走去,進了騎行訓練場。寬闊的訓練場內一片熱鬧,天上地下各種奇異的飛禽走獸來回穿梭,速度驚人。等候多時的士兵牽著一頭兩人高的紅黑色炎龍走了過來,將特制的繩索遞給他。“統帥!”

“嗯。”他躍上炎龍背上的龍鞍,鞍鞽自動調整,綁定他的腿腳。他俯身摸了摸傲然的炎龍,一拉繩索。炎龍微微仰頭,雙腳一蹬,展翅飛上高空,朝遠方的城池而去。

他馭著炎龍一路疾行,低頭看著下方急速閃過的城鎮,目露寂寥。下方的景象隨著距離的接近變得越來越繁華,很快便能看到不遠處的白色宮殿。他落在宮殿左側的軍區,將炎龍交給來人,往中央的主宮殿去了。

站在雙層辦公樓大門外接受掃描後,他進了一片潔白的廳內。左側接待處擺放的純白家具一塵不染,右側秘書處端坐的白發男子起身,禮貌的微笑讓人距離感十足。年輕秘書朝他行禮,完了右手伸向裏側的電梯,仍是一臉官方的微笑。

他看著那張同白城有五分相似的容貌,微微蹙眉,面上卻維持著儀態,微微欠身,進了電梯。

一出電梯,便看到坐在辦公桌後方的女人。她一身潔白的正裝,臉上老態初顯,卻不減半點風采,一身霸氣,翹著二郎腿,背靠座椅,眼睛盯著投影在左側墻壁上的地圖,散布海洋的島嶼上被打了十幾個紅叉。她的五官出眾,且妖冶異常,一雙眼睛邪魅勾魂,眼角微微上揚,勾出幾條不明顯的皺紋。

“女皇!”他站在原地,莊重地行禮。

“不必多禮,過來吧!”她沒有動,保持著原來的姿勢。

“是。”他起身,走近了些,離辦公桌還有些距離。

女皇輕嘆了一口氣。“何故如此拘謹,這裏只有你我二人。”她終於扭頭,看向一身肅然的男人,眼露柔光。“孤影,連你也要這樣嗎?”

男人稍有躊躇,還是擡眼看向了對方,走到辦公桌旁,輕喚一聲:“霜葉。”

女皇欣慰一笑,朝她擺了擺手。“到我旁邊來。”

孤影繞過辦公桌,來到她右側,低頭看了一眼那張時常出現在夢裏的臉龐,卻是不敢停留,看向了墻上的投影。

“如今時機成熟,是時候動手了。辰宸那個兩面三刀的陰詭之人總歸是個隱患,明裏暗裏地阻撓,又不能跟他撕破臉,再拖下去恐生變數。”妖邪的眼裏閃過一絲戾氣。

“軍部已準備妥當,你放心。”

“有你在,我自然放心。”她仰頭,看著他燦爛一笑。

孤影迎上她的視線,還以真誠的笑容。

“寒江向來謹慎,怎的失手了?”她收起笑容。

孤影一楞,閃躲了視線,心裏不住的翻騰。

女皇微微瞇眼,起身走到他面前,強迫對方接上自己的視線。“到底怎麽回事?”

孤影猶疑片刻,知道終究騙不過她,便坦然接上她的視線。“遇到白城了。”

女皇的表情僵住,一時間眼裏仿佛被冰封,隨後牽強地揚了揚嘴角,輕哼一聲。“魔都的那些糟老頭果然又耍心機,那,紅花棘那個賤人也在?”

即便她再克制,那雙將冰雪瞬間灼化的眼睛裏熱切的火焰卻是藏不住的。

孤影搖了搖頭,心裏明了大帥並未將幾人的消息告訴霜葉。“她沒在。”

那雙熱切的眼睛裏燒起熊熊烈火,被她強行壓了下去。她握住孤影的手,關切地問到:“你沒受傷吧?”

孤影微笑著搖了搖頭。

女皇松了一口氣,恢覆表情。“那就好。”

“你找我來是還有什麽事要交代嗎?”孤影有意無意地松開了她的手。

“這話說的,沒事兒還不能找你了?我們都多久沒見了,你就不想我?”她玩笑似的調侃到。

“想!”他表情認真地回答。

女皇燦爛一笑。“好了,見也見了,你還要回去準備今晚的行動,就不耽擱你了。”

“嗯。”他點點頭,又留戀地看了她一眼,方才轉身離開。

他一離開,女皇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,妖冶的臉湧上煞氣,眼裏暫時壓制的烈火騰地燒了起來,呼吸變得沈重。她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鈕,冷聲道:“上來!”

“女皇有什麽吩咐?”一頭白發的年輕男子從電梯走出,笑臉盈盈地來到她面前。

她看著那張姣好的臉,眼裏的大火再掀起一圈烈焰,裏面夾雜了怨恨、深情,還有永遠無法平息的愛而不得。她踏著白色的高跟鞋繞出辦公桌,一把將人推到辦公桌上。

男人應聲叫了幾下,吃痛地蹙起眉頭。他伸手攬過她的腰,呼吸急促地噴在她的臉上,笑意融融。

“霜葉,這是怎麽了?孤影惹你生氣了?”他的手溫柔地四處游走。

她熱切地親了上去,粗暴地將人推倒在桌上,俯身在他脖側留下紅色的印記,順勢在肩頭狠狠咬了一口。她湊到他耳邊,眼神迷離地說到:“除了你,還有誰能惹我生氣?”

她的眼裏閃過痛色,但很快被她丟棄了。男人雙手扶住她的腰身,帶著她起身,微笑著抱起她。

“不知道是哪裏照顧不周,惹得女皇大人生氣,我這就好好補償!”說著抱著她往旁邊的沙發走去……

當夜,一群攜帶未知病毒的老鼠竄入繁島地下城,地下衛生局的監控屏幕上閃個不停。工作人員只當是普通的病菌又生了異變,派人圍了以後帶回衛生局消毒焚屍,焚灰隨其他垃圾送去了垃圾處理局。

第二日清晨,海域連接十幾個島嶼的網道突然被毀,島上四處發生爆炸。網道被毀,島嶼處於隔離狀態,內部尚且無法正常通訊,更別說將消息傳出上報。平日的生活運行全靠網道支撐,一時間亂了套。

各個島嶼啟動一級戒備,鳴笛聲響徹天際,島上一切事務暫停,所有人居家待命。軍部緊急出動,救治傷員,維持秩序,處理現場,亂成一鍋粥。

各個地方的信息部忙得焦頭爛額,內內外外地搶修,卻發現無論是虛擬網道,還是牢實的海底網道,都被毀得渣都不剩。

萬般無奈之下,軍部出動了手動航行的空軍和海軍,分別趕往較近的白都或魔都,卻是一出結界不久便被擊毀。一時間,海洋多處陷入恐慌。

同時間,整片海洋的信息部同時被黑,所有屏幕上閃現著血紅的五個字:第一次警告!

青淺和秋淩被叫到總控制室,加入一群技術人員,手速飛快地搶回了其餘網道的控制,沿線追查,都是各地臨時搭起的非法網道,完事後便全毀了,查不到源頭。網道被毀時開啟了自動防護系統,大量資料丟失。兩都的信息部急於加固網道和恢覆丟失資料,所有人廢寢忘食地宅在了信息部,內部陰雲籠罩,一派大敵當前的陣仗。

魔都和白都迅速展開行動,一級戒備令同時送達各個行政區,執行戒備令的鳴笛聲四處響起,久久地回蕩在海洋上空。大批空軍和海軍出動,半數去往斷聯的島嶼支援,半數護送技術人員勘察和修覆網道,途中多次受阻,只是對方並不戀戰,偷襲不成便迅速撤退,半點蹤跡也沒追到。

白都高層親自趕往魔都,兩都高層緊急會晤。二日後,繁島爆發疫情,緊接著,和繁島往來緊密的多地爆發相同疫情,接連開啟了封鎖管控,整片海洋的醫療部門出動,排查所有地區。疫情研究多日無果,兩都高層被困,繁島開啟特級戒備,白都緊跟其後。

紫衣的巡回演唱會暫停,隊伍停在了未受疫情波及的島上。莫衷和亭梓在老船長的指引下,隨運船潛入邑島群古城,與驛站線人接了頭,著手調查古城一帶。

至此,連對手是誰都無法確定的情況下,第九次海洋大戰拉開帷幕。黑暗從陰影裏探出,窺伺著光明。

護她周全

黃金沙漠上,月蜃默默地跟在塵囂和花棘身後,氣氛莫名緊張。月蜃將註意力從塵囂身上移開,灰色的眼眸裏印入一團松散的黃色元體。她微微蹙眉,顧不得塵囂此刻的心情,沖上去一左一右摟住兩人。兩人正訝異,腳下卻是一松,毫無預兆地流沙瞬間便將三人拖了下去。

月蜃腳下微微用力,摟著兩人穿過急速湧動的流沙,落入地下。平穩著地後,才心虛地看了塵囂一眼,緩緩松手。

“將軍勿怪,情急之下,失禮了。”月蜃默默往後退了一步。

“你們兩個還有什麽禮好失的?”花棘沒心沒肺地戳穿了兩人。

兩人在黑暗中對視,具是飛快地移開了視線。塵囂看了看四處散落的流沙,又擡頭看了看已經封死的頭頂。

如此看來,整片沙漠都被撒了凝固粉。只是自然之地終究不是人為能控制的,流沙發動時還是會有遺漏。

“查查下面。”塵囂俯身將探測器貼近地面。

花棘聞言往另一邊走去,從背包裏拿出監聽器,連接了自己的入耳麥,半蹲著緩慢前進。月蜃不緊不慢地跟在塵囂身後,沒有發出任何動靜。

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聲順著監聽器小聲地傳到花棘耳朵裏,她皺了皺眉,點擊連接了塵囂的耳麥。塵囂看向她的方向,悄然移動過去,探測器閃了閃,斷斷續續地探測到人體體征和各種材質的儀器。

“這隔離材質夠好的,在上面的時候半點沒有反應。”花棘小聲說到。

“找檔案室。”塵囂也壓低了聲音。

兩人順著那個方向往前移動,直到探測器探測到大量紙張和文件夾的材質,耳麥裏半點聲響沒有時,方才停了下來。兩人更加緩慢地小步挪動,找到了監控感應器的位置。

塵囂反手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圓形的細長黑盒子,打開後取出裏面的穿透條,將盒子放了回去。他握住穿透條中上處的握柄,將尖利的下方抵到地面上,輕輕按下握柄上的按鈕。尖利的刺頭飛速旋轉,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。塵囂根據手上的震感專註地調整握柄上的滑片,將穿過不同材質時的聲響控制在最低。

穿透條停下,塵囂將頭靠過去,右眼透過上方的鏡片看到下方折射上來的景象,觀察了監控感應器的型號和構造,對準位置靠下的散熱孔,按下握柄上的另一個按鈕。一根銀色的細針準確地刺了進去,儀器上的紅光停滯。

花棘往地上倒了一圈白色的凝固粉,待白色完全滲入,塵囂開始小心地移動穿透條,在地上開了一個人寬的半圓,接著又按下另一個按鈕,刺頭一側伸出一條細窄的鋼片,牢牢地貼在檔案室的房頂上。塵囂微微用力,將固定住的半圓提起,露出下方的檔案室。

“你說嫂子能力那麽方便,我們為什麽不求她幫忙,非要受這種罪?”紅花棘松了一口氣,一臉玩笑地問到。

“我們的事本就與她無關,何故要將她牽扯進來?”塵囂將穿透條的另一頭固定在地面,背包放到一邊,坐到洞口邊緣,手抓著另一邊輕輕落了下去,落地前腳底凝氣緩沖。

“都是你媳婦兒了還無關!嘴硬!”花棘嫌棄地扯了扯嘴角,放下背包跟了下去。

月蜃默默無語地跟著跳下去,輕飄飄地落地。

紅花棘躲到門側,透過貓眼看向外面空無一人的走廊,隔著面罩和門仿佛也能聞到外面一塵不染的消毒味。

這地方,像個詭異的變態醫院。

花棘微微蹙眉,回想起剛才斷斷續續聽到的哀嚎聲。

確定兩人安全無事後,塵囂掃視一圈,發現檔案室裏除了監控感應器外,沒有一樣設備,全是紙質的東西。

果然不是探測器的問題。

他穿入一排排的檔案中間,看到重要的字眼便取下來,一目十行地查看,不時拍照留底。塵囂走到最後一排,目之所及具是“搬遷”二字開頭的文件夾。他按序號翻看了裏面的內容,神色越來越凝重,一反剛才迅捷無比的動作,在原地僵硬了半天。

紅花棘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,不知塵囂一反常態的磨蹭是怎麽回事,只得按下催促按鈕。塵囂的手表微微一震,打斷了他深陷沈思的肅然。他微微舒展眉頭,快速翻完最後一排的文件,卻一張照片也沒拍。

突然,漆黑空蕩的走廊盡頭出現一個人影,在兩人什麽也沒有感念到的情況下,步伐沈穩地走了過來。花棘大驚,按下緊急按鈕。塵囂瞬移到洞口下方,月蜃已經率先出去了。花棘躍了出去,塵囂緊跟其後,一出就動作迅速地蓋了開口,取走穿透條,花棘隨即撒上一波融合劑。兩人拿起背包,往方才落下的地方跑去。

塵囂銀劍出手,猛地往上一揮,斬出一個出口。花棘和月蜃動身躍出,塵囂跟上,在黃沙再次填入前,帶著一身的細沙落到沙漠上。

皎白的月光冰冷地落在沙漠上,兩人卻覺周身恢覆了方才的熾熱,渾身冒汗。他們互相示意,準備動身離開。才轉身,一個高挑的身影便闖入視線,兩人頓住。

他披著月光往三人靠近了幾步,一身黑紅色的長袍和靴子,淺黃色的短發經過打理整齊地梳向後方,嘴裏叼著一根煙,一臉淡漠地吸了一口,毫不避諱地直接露了臉。

“果然是你。”紅花棘瞇了瞇眼,冷笑一聲,心裏卻涼了。

上次拼盡全力尚且沒有傷他分毫,此時身上的裝備雖然防禦能力提高,但沒有結界,兩人出來已有些時候,身體的不適感早已升了幾級,前胸後背都濕透了,只是都在強撐。而對方不著一盔一甲,就那麽自然地立在那兒,不喘不燥。

“老朋友重逢,怎麽紅少帥一臉的疏離?我這心裏可真不好受。”他滿臉遺憾地笑了笑,蹲下身滅了煙,將煙頭揣入兜裏。

“既然是老朋友,何苦要擋道?”紅花棘沈下臉。

“立場不同,職責所在,誰還不是身不由己。我既沒有告訴下面的其他人,也沒有帶人來圍剿,難道還不夠朋友?”他燦爛一笑。

“那不如好人做到底,如何?”紅花棘挑眉。

“既是朋友,又怎麽能這般為難於我?這樣吧,兩位只要能把我放倒,我便裝作今日什麽也沒看到,如何?”他的視線掃向月蜃,眉頭一挑。“不過,她不能出手,不然,不就跟上次一樣了?”

塵囂和花棘對視一眼,認真地點了點頭。他轉向月蜃,臉上是不容置疑的堅定,帶著寒氣,想必是之前的氣還沒消。“蜃兒,今日無論發生什麽,你不得插手。”

月蜃微微張嘴,應聲點了點頭,退到後方。

塵囂和花棘放下背包,站定後微微屈身,一劍一鞭,蓄勢以待。半鬼漫不經心地微微擡起右手,一把纏著毒液的黑劍在月光下發出冷冷的光芒。

塵囂率先上前,用力一擊,半鬼提劍擋住,被推出幾米。花棘閃到後方,一鞭繞在他的腳下,用力一拉。半鬼用刀將塵囂擊退,借著被拉的力將身子橫起,左手用力一撐,躍上高空,往後轉了一圈刺向花棘。花棘收鞭閃躲,塵囂追了上去,劍身撞擊摩擦的聲音隨著兩人的移動四處響起,塵囂身上漸漸多了深一道淺一道的傷口。

花棘右手收鞭,左手出劍,躍上半空加入攻擊。半鬼游刃有餘地接著兩人的攻擊,借著塵囂出劍的力從上方滑了個半圓,一劍砍向花棘的後背。塵囂從下往上挑開了他的劍,兇狠地收劍化爪,一手握住那把毒劍,一手往他胸口劃去。

半鬼解除虛化,蹬腿往後躲,只被劃破了衣服。他往後翻了幾圈落到地上,沖著逼過來的兩人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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